【狗博】Preserved Ros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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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过被雨水淋湿的武器包,快速清点了一遍手中现存的枪弹甚至是匕首,确保遇到任何情况都不会处在手无寸铁的劣势里,源博雅才稍微放松一口气,抬起头看向坐在火堆对面的大天狗。
山洞外的雨还在持续,打在热带丛林里那些茂密又肥厚的叶子上,淅淅沥沥的,一直落入到无边无际的夜色深处。
安静而逼仄的空间里,一时间只有火堆毕毕剥剥的响动,以及那若有似无,又无处不在的气息。
它比这场夜雨来得更冷,更像是大雪后的松林暗处,雪从枝头落下的声音。
那是大天狗的信息素的味道。
博雅有些无措地摸了摸鼻尖,自从十年前第二性别觉醒以来,他便十分清楚大天狗是如何憎恶Omega这个身份下如影随形的一切。所以在对方面前,他一向不会主动涉及任何关于第二性别的问题。可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天亮之后,大天狗的部下就能借着他们之前中断的信号找到被围杀困在这里的他们。而按照当初的约定,这件事平息,他也该离开这片殖民地归队了。
他清了一下嗓子,试图站起来:“我去山洞外看看有没有留下会被追踪到的……”
“不用,这场雨足够大了。”他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就被大天狗生生开口打断了。
不过也不需要大天狗多加阻止,博雅自己反而轻轻嘶了一声,僵在原地——因为起身的动作太急,直接扯开了后背上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
这下不论是否是五感灵敏的Alpha,谁都能闻到那隐隐约约的铁锈味。
大天狗直接绕过火堆走了过来,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按住博雅的肩膀,他的手指因为淋雨而一片冰凉,激得博雅的后腰不由自主一阵颤抖:“坐好,你还想伤上加伤吗?”
于是他也只好老老实实地面朝山壁盘腿坐着。他听到对方在武器包里翻捡各种医疗用品的声音,大概是找到需要的东西了,但大天狗却中断了后续动作,沉默在那里。
“怎么了?”博雅疑问地扭过头去看他。
“没什么。”大天狗没有直视博雅的眼睛,他把对方扎起来的长发拨到他身前,看着那片布满各种陈年旧伤的背脊,声调微微地低沉了下去:“忍一忍。”
作为长年经受生与死训练的精英军人,源博雅无疑有着极好的身材,并不虬结的肌肉线条精悍利落,那是被真正的血和火淬炼出来的锋利的美感。
然而它们上面却盘踞着一道又一道的伤疤,或长或短,或深或浅,在火光的照耀下像破碎的经年的阴影。
大天狗当然知道这些旧伤是怎么来。
当年他被通缉,借黑晴明的帮助逃到殖民大陆,在这片土地上挣扎了五年才终于站稳脚跟。在一次与来自联盟首都的资源公司碰面时,他曾不经意地问起源家的状况,得到的回答却是对方的不胜唏嘘:“源家?早就没有源家了。”
所有人都知道曾经盘踞政军两界的源家一夜倾倒,但没有人知道源博雅去了哪里。
大天狗暗地里派了不少人去查探消息,全都一无所获。
一直到两年前,联盟军中的一支部队在一次对海盗作战中一战成名。
那伙海盗是死是活虽然与大天狗无关,但本着对可能动摇殖民地内部势力平衡的力量要知己知彼的做法,他还是让人去调查了那支部队的来头。
最终只得知,那支部队内有一位年轻的源姓少校,正是由他在现场指挥作战。
正如大天狗永远不会向源博雅提起这些年自己经历了什么,大天狗也永远不可能从他那里亲口得知,源家倒台后那八年间,他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只有这些伤疤,实实在在地成了他们各自最孤独也最痛苦的十年存在的证明。
“大天狗……!”博雅刚想说点什么打破这寂静,背上开裂的伤处毫无预兆地传来一片交织着冰冷的火辣辣的刺痛,一下子把他所有的话堵了回去。
没有回应,但能明显感到对方给伤口消毒的动作变轻了不少。
不过其实这些对博雅来说早已不算什么,他很快就适应了过来。记忆里的信息素气息真切地环绕着他,山洞外遥远的雨声,火光照在背上暖烘烘的,似乎能融化空白的岁月不近人情的冷意。
“大天狗,我知道了当初那件事。”话自然而然地来到唇边,就好像他们当年相处时一样。那些回忆像落入蚌壳中的沙子,每每念起便是刻入骨血的疼痛,同时却也变成了最舍不得拿出来的宝物。
他顿了顿,把后半句补上:“你杀了那个Alpha的事。”
Alpha本性总是热爱征服与占有的,他们渴求着掠夺,总试图用自己的强力碾压一切,甚至将其捏在手里据为己有。
而在那么多的Omega中,大天狗那令源博雅钦佩的优异——他的克制和冷静,他的强大和美丽——偏偏促成最后一根稻草落了下来。
对着那敢于威胁他的Alpha的眉心扣下扳机的一刻,他仍然是克制与冷静的,手指稳定,弹无虚发。
那颗呼啸而去的致命的子弹,血淋淋地在过去与将来之间划下一道界线。
他清楚明白地知道,那个屈居于强力和欲望之下,被所谓命运摆布拉扯的Omega,永远不会是他。
哪怕知道之后十年将是如何的经历,他也绝不会回头。他只有一丝遗憾和不舍,它们和那个记忆里的少年,被妥帖地安放在心底的最深处。
——直到三个星期前,他见到了遭到算计、受伤被俘的源博雅。
“你想说什么?”消毒完伤口,大天狗又熟练地给源博雅注射好抗生素,拿过旁边的绷带耐心地一圈圈包扎起来。
博雅看着山壁上晃动的影子,有些话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说出口:“抱歉,我……”
大天狗几乎是怔在原地,缠绷带的动作也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他有些愤怒——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他,源博雅也始终是那个例外——可这句短短的抱歉仿佛开启了心底某道闸门,洪流一泻而下,冲刷得心上一阵疼痛,激流轰鸣。他忍不住闭了闭眼,随后又继续把剩余的绷带扎好。这才俯下身,轻轻吻了吻源博雅肩头上一道斜斜劈下背部的旧伤。
他直起身来,一只手捏着源博雅的下巴,既算不上是强迫,但也谈不上是温柔地将对方转过头来。
两簇小小的火光跳跃在已然成长的青年的眼睛里,穿过十年的时光,鲜明而热烈地一直烧到心里。
他们自然而然地吻到了一处。
山壁上的影子彻底纠缠在一起,火堆还在噼里啪啦地烧着,不断地加剧着亲吻和这小小的空间里的热度。
动作渐渐变得急切起来,越是靠近越是感到不满足,彼此都心知肚明无法填补那些孤独的年月,但那又怎么样呢,那种想得到对方一切的欲望逐渐占据了所有。
一切,包括了过去和将来。
大天狗摘了下博雅的发圈——联盟的Alpha们有留长发的传统——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捧着他的后脑以占据的姿态不断加深这个吻。
这占据的来源也与第二性别完全无关。他就是想得到他。
不过好歹大天狗还是在两人都裸裎相对后想起了博雅背后的伤,他抱着他的腰稍稍抬起身,性器随之轻轻擦过对方的大腿内侧,他立刻便感到博雅缠在自己腰上的腿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他起身的动作却好像被误解了。
源博雅啧了一声,几乎是蛮横地把他拽下来,有些恨恨地:“你这大蠢货又在想什么?都这样了你难道还想换一下?!”
大天狗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蓝眼睛暗了暗,下身暗示地向前顶了顶:“不换。”
山洞外越下越大的雨将这里隔绝成一个世界,一个纯粹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
他把两人都烘干的衣服扯了过来,垫在源博雅身下,这才缓缓压了上去:“伤口疼了告诉我。”
“就你……”青年的声音顿时卡在喉间。
沾着药膏的手指突然探入,这感觉实在太陌生又太诡异,他微微皱着眉侧过头,努力地放松身体去适应它。
然而大天狗偏偏在这时候叫了他的名字:“博雅……”
情欲烧得世界一片昏眩,他下意识地转回头,径直撞上对方的目光,意乱情迷间仿佛要被一直拽入那双眼睛的深处。他用手肘支起上身,从对方的额头一路吻下来,一直亲到唇角,然后忍不住似的舔了舔那片有些干燥的嘴唇。
大天狗抽出手指,一边热烈地回吻着一边伸手握住他的膝窝向上拽了拽,将两人的身体毫无缝隙地贴在一起。
他将源博雅有些凌乱的长发轻轻别到耳后,随即扶着性器毫不犹豫地自下方进入了他。
随着这个动作,博雅抱在他肩背上的手几乎是同时收紧,整个人先是一绷,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放松身体,彻彻底底地向他敞开一切。
大天狗一点一点地顶进去,直到最后终于完全地嵌入他的体内。
博雅强忍着,抱怨似地开了口,声音嘶哑模糊:“你……”
大天狗却握住了他同样挺立的性器,然后退出来一点,又顶了回去,源博雅的话又立刻被一声急喘打断了。
动作在一次次地加快,疼痛虽然还在,但却被越来越凶猛的快感的浪潮卷入深处,源博雅抓着大天狗撑在一侧的手臂,难耐地喘着气,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大天狗注视着他,青年长发散乱地躺在他身下,被情欲的大火烧得双眼迷茫,却始终在看着自己,双唇无意识地微微张着,将所有的一切都交付与他,毫无犹疑,那一如既往的坚定坦率,简直令人沉迷。
他将性器几乎抽出来,下一秒又狠狠地插进去,如愿以偿地听到对方忍耐不住地“啊”了一声。
“博雅……叫出来。”大天狗俯近他耳边,握住他前端的手也开始配合着节奏动作起来。
巨大而快速的冲击仿佛惊涛骇浪,源博雅瞪大眼睛看向他,不知所措,然而巨浪兜头拍来,令他只能抱着对方的肩背,小声地呢喃道:“大天狗……慢、慢一点……啊……”
不过显然这样的话并没有丝毫作用,不如说倒像是将滚烫的油泼入熊熊大火里,大天狗不断轻柔地啃咬着博雅弯曲的脖颈,亲吻他身上的伤痕,一面彻底将节奏带入狂乱之中。
高潮到来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好像高速旋转的万华镜在瞬间炸裂。
大天狗则突然用力地一口咬在博雅肩膀上没受伤的地方,他不能像Alpha对他们的Omega那样标记对方,但无论如何都要在博雅身上留在专属于他的东西。
而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插射的快感太漫长又太强烈,源博雅只是一直抱着大天狗,把面孔埋在他的颈窝里,似乎默许了这个标记。
过了好一会儿,大天狗才慢吞吞地离开博雅的体内,任他平躺了下去,他自己则是一只手撑着头侧卧在他身边,另一只手臂不着力地揽着他的腰。
源博雅闭了闭眼,从那场激烈的情事中慢慢缓和过来。他又睁开眼,稍稍偏过头,看到自己肩上那个微微渗着血的牙印,没说话。
大天狗紧紧盯着他,因为逆着火光的缘故,一时间只能看清那双明明暗暗的蓝眼睛,里面好像压抑着一个黎明时分的天穹。
“你标记我了。”源博雅看进他的眼睛里,他的目光悠长,仿佛能照亮至长路的尽头。
乍听到这句话,大天狗一时间都愣了愣:“什么?”
博雅不答,只是看着他,那双眼睛如此明亮,犹如被时间和痛苦打磨后蚌壳徐徐打开时显露的光华。
大天狗缓缓俯下身去抱紧他,温柔地吻了吻那个“标记”。
可能对于他们而言,笼罩在前路上的夜还很漫长,但此时此刻的一切已足够他们继续走下去,直到一个也许永不能触及的破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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